Lacrimosa

2010 Schattenspiel特别采访

原文:whiskey-soda.de
中文翻译 by 夜瞳 © 中文翻译版权归夜瞳所有,感谢夜瞳授权转载
译文初次发布时间: 2010年
如有任何形式转载和引用须联系译者

出一个周年纪念专辑的决定似乎应该更早,但Tilo还是在整整20年的时候才考虑去做它。“当时这种想法是自然而然的发生的。去年11、12月底, 我已决 定做这张专辑。”大部分乐队总是会出一张聚焦在这些年来辉煌时刻的精选集来庆祝周年纪念。这对Tilo是没有意义的。“精选专辑是为那些还不了解乐队的人 准备的,让他们得到那些最值得保留的曲目。对于周年纪念这是错误的做法。只有那些已经拥有支持它多年的听众群的乐队才能得以纪念周年。因此,你应该回馈歌 迷些什么。我已经挑选了那些未发行的歌曲,是为了这些歌迷,而不是为了那些20年来对Lacrimosa不屑一顾的人。”那么最终还有许多没有被选中的 (歌曲)?“还有许多,这是完全不可能的。其实我已经把20年来没有使用过的歌都收入’Schattenspiel’中了。还有两个演示版和许多我还根本 没有完成的歌曲,都放在这张CD里了,这是有它的理由的。当我失去了对歌曲的兴趣,这就是一个信号,我不能再像我原先计划的那样去公开地表达它了。这并不 是说我把很多歌都扔在一边。比如,其他乐队写了40首歌,然后进入工作室,制片人对他们这么说:’这20首是废品,这20首不错。’对Lacrimosa 却完全不同,因为我从不写一首我认为是好歌或是打榜歌曲,每首歌都是我情感的表达。这就像写日记。人们不可能简单地说,’现在我删掉一半’,只是因为它们 没有商业价值。因此不把一首歌收入常规专辑,这对我是很少见的。这些歌曲这么久之后才发行,仅仅是因为它们自己的历史。你试着想像一座在施工阶段被加了支 柱的建筑。这些支柱就像是一首我为了支撑某些东西来写的歌。这些年来我已把这建筑建设得更宏大、更稳定,最终你就能把这些支柱抽离开并发行它们。这就是我 现在所做的。”


最终这些所有的歌曲-无论是完整的或只是目前这个版本-从没被收入录音室专辑里。你如何看待这些歌曲?

“一方面,他们是平等的Lacrimosa的歌曲,从我个人喜好的意义上,没有什么歌是我特别喜欢的或者觉得某种程度上是有些失败的歌。所有歌曲都存在于 我的内心深处,有时他们存在的那样深,以至于我无法在那个时候公开它们。”Tilo指出这些Demo的特别之处:“在一个常规专辑中的歌曲总存在一些相互 的联系,但这里的歌却是各自独立的。这张专辑是所谓的这样的作品集,它们虽然百分之百是Lacrimosa的歌,但从来没有找到合适的媒介来发表它们。” 对一个音乐家来说,在日常生活中当然不会把他自己的歌反反复复的听,更不用说那些未发表的歌了。把这些老歌挖掘出来,这是不是感觉很奇怪呢?“这有点像时 间旅行。有一些歌,我确实只能记得零星的片断,而另一些属于所谓的我的播放曲目里的歌,我确实曾经经常听。无论如何,重新听我多年没有听过歌,还是非常令 人兴奋的,因为你会马上回忆起你写那首歌的时刻、你录音的时刻曾经经历过什么,你在这首歌里表达了什么。”Tilo又打了个比方:“这就像是祖父坐在床 上,并讲述了一个故事,他讲述的不仅仅是祖父的生活,而是你自己的生活。人们突然就回忆起许多事情。发表这张专辑是非常有趣和令人激动的,它对我意味着很 多。”

选择一个像“Schattenspiel”这样意义含糊不清的词作为专辑的标题,这是Lacrimosa的典型特征之一。显然它让人联想起剧院、舞台策 划、人们用手通过光线在墙上投射出的比如小兔子等等有趣的投影。当然在这个词背后还有更多的意义。“三件事情。首先,对Lacrimosa来说剧院的元素 一直起着很重要的作用。当然最初这标题是与一首我最喜爱的歌,Joy Division的’Shadow Play’相联系的,它是我为何开始音乐的一个原因。第三,是因为它非常清楚的表达了这里发生的事情。这些曲目正被播放,他们出现在舞台上并在那儿存在 着。它们是我的Lacrimosa的曲目中的一部分,尽管他们总在公众视线范围之外的阴影中存在。虽然很多人知道还有这些从未出版的歌,但没有人知道这是 些什么样的歌。”到现在,5月7日,Tilo不可避免的要仔细审视自己的音乐创作。然后,这许多演示作品将热情的、甚至是批判的被人注视。此外,1990 年创作的“罪与罚”是一首这样快速和攻击性的歌曲,考虑到它诞生的时间,这是相当令人惊讶的。这首歌的创作基础或许可以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同名小说中找到 吗?这首歌与这部小说毫无疑问存在着某种联系。Tilo笑了:“并不是这部作品令我如此愤怒。当时有一些特定的情况,令我思索起这个标题,它对我来说正中 这种思想上的联系的要害。回首起来这首歌的影响非同寻常。回溯过去,这是第四首我为Lacrimosa所作的歌曲,也就是那时Lacrimosa的四分之 一。由此人们可以看到,当时我原本是沿着一个与人们如今接受的Lacrimosa完全不同的方向发展着的。这个标题对Lacrimosa能够存在超过一年 是意味深长的。原则上,一首几乎是EBM的作品差点筑成我们的错。特别是人们通常不把Lacrimosa和EBM相提并论。(这一段我不是非常确定我的理 解是否正确。我理解就是这首歌差点把Lacrimosa引向Electronic Body Music这类音乐,而这是现在的Tilo看来错误的方向。)它背后的故事人们可以查阅歌词薄。在那里我为每首歌曲都写了小故事,去解释我为什么写这首 歌,但又没有发表。”

    但是,回到陀斯妥耶夫斯基和其它文学家,Tilo表现出了与他们的矛盾关系。“一方面,我是一个狂热的文学爱好者。另一方面,我的创作也因此受到巨大的限 制。我读过的书是一览无遗的。很简单,因为我有阅读障碍,因此我不是一个疯狂的阅读者。这也是我开始制作音乐的原因。因为我不能成为一个好的读者,朗读我 自己的文章也是很枯燥的。于是我为它们配上音乐,然后,一旦我把它们唱出来,也就是在读它们了。此外,当我开始音乐的时候,我也确实再没有很多的时间来阅 读了。”那么Tilo的床边有些什么呢?“我阅读,例如’指环王’三部曲,为此我花了整整3年的时间。虽然这其中有很大的乐趣,例如,卡夫卡一直带给我灵 感,因为我看过他的全部作品,还有一些很不同的作品,比如海明威。但这些是相对很有限的。我并不把文学作品当作消费的商品来理解。当我阅读一些东西,它们 也就是我生活中的一个亮点,从中我获得许多灵感。”有时灵感-当然也有那些与文学作品无关的灵感-是如此之多,以至于令人无法选择。因为几乎每年都有未发 行的歌曲,仅1995到2002年间,尽管Lacrimosa发行了3张录音室专辑(Stille,Elodia,Fassade),仍有很多的间断点。 “当时一切都彼此相互联系着。没有什么歌是与其它歌属于截然不同的范畴的。”

  当人们第一次听2005年的歌曲“Mantiquor”,可以由歌的基本氛围立即把它归类到 “Lichtgestalt”中。为什么没有把它发表在这张专 辑中?“这是少数几首作品,人们可以确实的说,它没有被收入专辑,因为在那个时候我觉得它们还不够好。当我那时开始写这首歌,我是极度兴奋的。起初我以 为,这是这张专辑的核心歌曲。但我越兴奋,我的大脑就越开动起来并对自己说,’现在你不可以再犯错!’而这总是错误的开端。我不可能写好它,当’你现在在 写一首好作品’这种野心开始作祟的时候,你就真的失去它了。至少对我是如此。如果我不发自内心的去写,我就会失去与歌曲的联系。当我意识到我陷入了困境, 我想,就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你重新开始,或者就把它放下,把它作为告诫自己的纪念物。它提醒你记住,你不应该只是感动自己,当最终你失去了作出这音乐的 意义和目的时,你就不应该再做它了。因此,我直到现在都没有去碰’Mantiquor’。这总令我感到心痛,因为我听到了这首歌的潜力。今天我问自己:’ 如果当时及时的写出了它的旋律曲线并重新录制,它会是怎么样的一首歌?’”听起来,Tilo似乎已多次面临这样的抉择:新的开始,或者放 弃?“’Mantiquor’原则上与’Ich bin der brennende Komet’对于专辑’Stille’来说有类似的故事。当时我录制了一个版本,但原本我考虑把它扔在抽屉里,但当为一个朋友试奏时,他认为这是伟大的作 品,无论如何也必须发行它。于是我再次走进录音室,并重新录制了它。我对此也相当满意,但还是只把这个新的版本收入了单曲’Stolzes Herz’的B面。现在’Ich bin der brennende Komet’是Lacrimosa最受欢迎的歌曲。一旦我们没有演出它,随后就会收到一大堆愤怒的邮件,音乐会的听众会对此非常生气。”你考虑过 把’Mantiquor’带到现场吗?“我现在很有兴趣在现场演出’Mantiqor’,但还不知道我们是不是会真的这么做。”那么其他的歌曲呢?既然现 在它们已经正式面世,它们是否会被现场演出?“有一些我打算演出,但我现在还没有把它们交给乐队。因为一旦我说’对这首作品进行准备’,我就不能把它丢 开。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开始。”

“Sellador”是什么意思?西班牙语字典上有一个近似的意义,“封印、密闭”。“这首歌在西班牙语中有意义?这真是很酷。你知道,有时候很有意思, 当我想出一些幻想中的名字,随后就会发现它们与某些事物有所关联。比如’Malina’当时只是一个幻想的名字。正如一些俄罗斯歌迷向我解释的那 样,’Malina’在他们那里是’黑莓’的意思,同时也有’亲爱’的意思,也就是对爱侣的昵称。如果’Sellador’真的有什么含义,那真令人难以 置信。下次我一定要问问西班牙或墨西哥的歌迷。”如果这是一个幻想的名字,Tilo的脑子里也一定在想着什么东西。他这样解释他的灵 感:“’Sellador’原本是英文单词’cellar door/地窖门’的德语变形。我不想在一首没有英文单词的歌里写英文。另外它还是一个隐喻。它意味着一直向下、通向地下室的阶梯,但歌中并不会提及地下 室。”

与最新的录音室专辑“Sehnsucht”相比,“Sellador”建立了一个通向他早期音乐的清晰的桥梁。通过一些电子元素,写于2007年的歌曲 “Déjà Vu”也令人产生这种相似的感觉。“Ohne dich ist alles nichts”听起来就更像是近期的作品,但感觉也像是在“Sehnsucht”(2009年)之前的作品。看起来Tilo在同一时间会反映出他的音乐不 同阶段的特点。“我想这是因为我用我的音乐向外界表达我的内心,我每天的感觉都是不同的。它们反映了我性格中的各个方面,在这些年来这些不同的方面都找到 了各自表达的语言。我用这些年我学会的各种音乐语言去表达,它们相互交错。对我来说一个人并不是一维的。因此我不能理解那些艺术家,他们总做同一类型的音 乐,没有任何改变。我总能感觉到自己的变化,感受到那些新的转变。我很少从头到尾听某一张专辑,总是只把我最喜欢的歌放在一起,或只是随机播放,因为作为 消费者时我也在寻找这些变化。”

   
“Schattenspiel”原本计划发行17首歌曲。但Tilo在不久前决定收入一个1995年的“Copycat”包含管弦乐队编曲的扩展版本。原 本这个版本曾打算作为单曲发行,但它从未发生过并被藏匿至今。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把它收录进来?Tilo闪过一丝坏笑:“要我说实话?我没有想起来它。我 把所有未出版的歌曲或者是放在CD架上,或者收在箱子或抽屉里。这首作品在一次清理中不小心被放在了我只是留着存档的CD里面,那里只是一些我可能需要再 次混音或做类似事情的歌曲录音。但是不久前在我连续工作了几天几夜之后、几乎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了,我不得不休息一天,突然闪过这个念头:’嗨,那里还 有有关Copycat的什么。’之后我钻进档案堆花了好几个小时才找到这个录音。然后,我立刻决定把它收进来并且立刻动手写相关的新闻。这自然对于我们所 有的经销商都是非常令人恼怒的。因为我们所有的广告上都只有17首歌。虽然这意味着CD包含更多的内容,但他们当然不会对此感到高兴。这带来了更多的工 作,所有的新闻都必须重新做。但如果缺少了这个作品,将会是一个遗憾。”因此这张专辑是完全与众不同的。但现在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Lacrimosa,有 些人只拥有少数专辑。Tilo希望把这张不那么专业的“Schattenspiel”作为(对La的)深入了解(向听众)推荐,还是(希望把听众)导向 (La)早期的工作?“这是个非常难以回答的问题,自然这是因为我和我的音乐没有距离。正因为’Schattenspiel’折射出Lacrimosa的 许多立面,人们可能可以从中找到(接触La的)入手点。但这些歌更确切的说并不是Lacrimosa最经典的歌曲–它们缺乏华丽的修饰–人们也就不可能从 中了解La的所有方面。无论如何,对一个从未接触过阴暗的、表达过于强烈情绪的音乐的人,这不是合适的专辑。”

20多年音乐的从业经历,看来离25周年纪念距离也不再遥远。Tilo笑着站起来,说他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坦白地说,有时我想:’我还需要继续等待周 年纪念吗?’另一方面,谁知道在未来五年音乐产业会怎么样?我让自己经历了第一个20周年纪念。”他们俩现在已经开始忙于新的录音室专辑。“我已经开始 了。现在已经有了比较具体的事情,不允许我再去考虑别的什么,因为我已经再次专注于此。这令我真的非常高兴,周年纪念专辑之后,我有时间去进行新的专辑。 另一方面,Snakskin必须暂停。”然后肯定会有一个德国巡演。毕竟,Tilo和Anne今年只会出现在WGT现场。“WGT之后会到俄罗斯、亚洲和 拉丁美洲,之后我会投入下一个录音室专辑,当它出版后,欧洲将拥有优先权。走上德国舞台已经变得有所不同。去了解外国文化并在那里找到朋友,这很棒,但当 你这么久辗转国外之后,在德国会让你有这种感觉:你回家了。当我站在这里的舞台,我立刻感到放松,是的,更加放松。我已经对此感到高兴了!”

返回全部采访